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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挺好的。”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陈婉仪忽然把一张卡放到我面前。

“密码是你的生日。”

“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这是我当妈这么多年的一点心意。”

我攥着手，一字一顿：“我不需要。”

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

现在这又算什么？

迟来的关心和母爱吗？

12

听人说蹦极是给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

于是我来了。

以前的我不敢，恐高，害怕。

站在底下都能听见高空中的人疯狂尖叫。

现在很想体验一次，是否真的会让人重生。

蹦极台上的风很大，风景也很好。

做好安全措施，工作人员还没开始倒数，我闭上眼睛已经往下跳了。

耳边风声呼啸，身体不断往下坠。

像是要坠入无尽的深渊。

短暂的失重后，迎来无尽的弹升。

身体弹到最高点又往下坠落时，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我学着他们尖叫，疯狂发泄自己的情绪。

蹦极结束后，我并没有得到重生。

人总是希望在某一瞬间瞬间大彻大悟，改变命运，实际上旅游、蹦极……只是能让你享受到短暂的自由，放松。

没经历过苦难、泥潭里挣扎、黑夜里哭泣，又怎么能轻易大彻大悟？

谁都希望自己的人生能一片坦途，可没谁的人生能真正做到一片坦途。

13

傍晚刚回到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温小姐，您母亲病危，我们希望您能尽快来医院……”

手机砰地砸在地板上。

我跌跌撞撞找到病房，陈婉仪惨白着脸，戴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

我站在门口，几乎没认出来。

明明前几天见到的时候还好好的。

“阿梨，你怎么来
先吃点东西再收拾吧。”

正好肚子也饿了，我没拒绝。

长方形的餐桌上，摆着蒸饺、小米粥，还有我喜欢喝的豆浆。

陆书遇坐在我的对面，欲言又止。

“可以不用搬的，这栋房子可以留给你。”

我喝着碗里的粥：“不用了。”

这里太多好的、不好的回忆。

我也不想让它成为困住我的城，人嘛，离开伤心的地方，过段时间总会好的。

陆书遇拧眉：“以后对自己好点，少吃泡面，不健康。”

昨天回来太晚了，大过年的都放假了，点不到外卖。

我又懒得做饭，只好吃泡面。

他应该是看见垃圾里的包装袋。

只是，我们都快离婚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关心我？

我拿过筷子，夹了一个蒸饺沾醋，味道还是我喜欢的。

怎么吃到嘴里那么酸呢？

12

搬到我很早之前买的公寓。

不大，够住，不至于让我流落街头。

那时候我还不认识陆书遇。

别人都说先买车再买房，可对于我来说，车子只是代步工具，可有可无。

房子却是我的避风港。

刚收拾完，一个陌生电话打来。

“阿梨，你可以最后来见我一次吗？”

我站在窗前踌躇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去见一面。

餐厅内。

面前这位穿着大方得体、精明干练的女士是我的亲生母亲。

她翻着菜单。

“想吃点什么？”

我没说话，她也没生气。

“红烧鱼，糖醋里脊怎么样？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

我无情打断：“你找我来只是为了吃饭？”

陈婉仪僵了一瞬，关上菜单。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陆家，陆书遇对你好吗？”

我反问：“那你呢？这些年过得好吗？”为转达。”

不是陆书遇接的电话，是他养的小情人。

言语间是十足的挑衅。

“麻烦您转告陆书遇，他妈让他回家。”

6

到陆家老宅，陆母正在厨房准备食材。

我拎着东西进门。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的，书遇那臭小子去哪了？”

面对二老的问题，我无从作答。

“书遇他在忙，晚点过来。”

“大过年的还这么忙，都跟这臭小子说了，早点回来。”

“我倒要看看他在忙什么。”

陆父拿出手机就要给陆书遇打电话。

我没制止，也不关心，转身去厨房帮忙。

平时陆父陆母对我也挺好的，今天又是大过年的。

没必要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我和陆书遇的事，还是改天再说吧。

忙碌一下午，迟迟等不到陆书遇。

天快黑时，我们刚坐下，正准备吃饭。

陆书遇回来了。

不过不是他一个人回来的。

“爸妈，我回来了。”

陆书遇一只手拎着礼品，另一只手牵着女孩的手。

他大概是以为，是我和陆父陆母说了什么。

窗外烟花绽放的声音适时响起。

像是也在祝贺陆书遇和她终于在一起了。

烟花声停了。

陆父陆母互相对视，自然也能看出不同寻常。

“现在都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

陆母目光淡淡扫过陆书遇身边的女孩。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还把不相干的外人带回来？”

女孩许是被吓到，下意识往陆书遇身上靠了靠。

陆书遇皱眉望向我，似是不想见到我。

几秒钟后，他笑着举起他和女孩十指相扣的手。

他说：“爸妈，她不是外人。”

“她叫叶心雨，我们在一起了。
么漂亮，和当初在宴会上第一次见到时一样。

只是她好像真的放下，不爱我了。

明明当初费尽心力才把她追到手，又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她娶回家。

让她成为我的妻子，我陆书遇的太太。

明明可以有更体面的方式分开。

我却鬼迷心窍，选择出轨，选择这样不堪的方式将她伤得遍体鳞伤。

陆书遇是你，是你亲手弄丢了她，你怨不得别人。

如今的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

我惨然一笑，也好，放下也好。

我的阿梨本就该有更好的人生。

（完）



“书遇，你还站着干什么，赶紧跪下和你爸道歉。”

见状，叶心雨立马挡在陆书遇的面前。

“叔，叔叔，阿姨，你们别怪书遇，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8

陆母将眼前的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看你年纪轻轻的，看起来也是好人家的姑娘，礼义廉耻这四个字知道怎么写吗？”

“好好的做点什么不好，非要做这样见不得人的事。”

叶心雨眼里含着水雾，几乎被陆母的话气哭了，咬着唇，低头不语。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书遇正欲上前与陆母争辩，叶心雨及时拉住他。

朝他摇摇头。

“我没事的，别为了我和你母亲顶嘴。”

陆书遇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贴心地扶她坐下。

“爸，妈，你们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孙子吗？”

“什么意思？”

“心雨她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刹那间，客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等着我开口。

最后是叶心雨打破了寂静。

“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奢求你们原谅我。”

她的手放在肚子上，看向我。

“我没有想过和你争什么，更没有想过和你抢陆太太的位置，我只是太爱书遇，我只想平安生下我和书遇的孩子。”

“我知道温小姐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如果温小姐愿意，孩子生下来可以交给你抚养，你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多么善解人意的话语啊，算盘珠子都蹦到我脑门上了。

“如果温小姐不想见到我，没关系的，我可以离开。我不想你和书遇因为我影响到你们夫妻间的感情，更不想他因为我和陆先生陆夫人闹得不愉快。”

9

我的手不受控制，下意识摸向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