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小说 其他类型 换子惨死不要慌,重生后渣男全府死光光结局+番外
换子惨死不要慌,重生后渣男全府死光光结局+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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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击的奶酪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若岚年正芳的其他类型小说《换子惨死不要慌,重生后渣男全府死光光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进击的奶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笑话什么?无独有偶,次次都丢,这么巧?”沈若岚冷哼,“去,现在就去衙门报官!倒反天罡,偷东西,偷到户部侍郎府来了!”红鲤腿脚发软,不敢动弹,求助的眼神战战兢兢地望向年正芳。这若真要查,那不得下狱啊?听闻牢狱之中十八般酷刑,她最怕疼了,三两下都挨不住,肯定全招了。值钱的东西可都在老夫人那儿,她偶尔顺一两次中饱私囊罢了,这可如何使得?见她杵在原地,面色通红,沈若岚乜眼,“怎么,还不去,莫非是你监守自盗?”她的目光仿若能洞穿心思,红鲤早已没了主心骨,扑通一声跪下,“夫人,我......”“若若啊,你千万别动气,要是伤到了孩子,不好的。”年正芳眼皮一跳,忙堆着讨好的笑来到沈若岚身边,暗骂一句吃错药了。“放开我!”沈若岚眼底闪过一抹厉色,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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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什么?无独有偶,次次都丢,这么巧?”沈若岚冷哼,“去,现在就去衙门报官!倒反天罡,偷东西,偷到户部侍郎府来了!”
红鲤腿脚发软,不敢动弹,求助的眼神战战兢兢地望向年正芳。
这若真要查,那不得下狱啊?
听闻牢狱之中十八般酷刑,她最怕疼了,三两下都挨不住,肯定全招了。
值钱的东西可都在老夫人那儿,她偶尔顺一两次中饱私囊罢了,这可如何使得?
见她杵在原地,面色通红,沈若岚乜眼,“怎么,还不去,莫非是你监守自盗?”
她的目光仿若能洞穿心思,红鲤早已没了主心骨,扑通一声跪下,“夫人,我......”
“若若啊,你千万别动气,要是伤到了孩子,不好的。”年正芳眼皮一跳,忙堆着讨好的笑来到沈若岚身边,暗骂一句吃错药了。
“放开我!”沈若岚眼底闪过一抹厉色,轻而易举甩开年正芳的桎梏。
下一瞬,却居然感到腿根之间涌出了一段暖流。
羊水破了......
不该是这一天的啊!
眼见着她裙摆湿了大片,水滴子蔓延到脚踝,年正芳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大喊,“就说让你别动胎气,现在好了!稳婆呢!快去请稳婆子!”
沈若岚倒在椅子上,只感觉一阵阵抽疼,似有人揪着她的五脏六腑拉扯。
她紧咬牙关,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手臂筋脉清晰地鼓起,条条分明,“不必管我。黄玉!把黄玉给我传来!”
黄玉是她的陪嫁丫鬟,若说至于整个顾家,沈若岚还有谁可信任,那必然只有黄玉一人而已。
“夫人,有何吩咐,您知会奴婢就可。” 红鲤自然不想让黄玉接近沈若离。
“滚!”沈若岚破了声,睚眦欲裂,“见不到黄玉,我今天就是疼死,也不会生下这个孩子!”
以孩子做筹码,年正芳自然怕,忙催促红鲤寻黄玉来。
不多时,黄玉泪眼婆娑地来了,“小姐,您让奴婢做什么?”
沈若岚悬着的一颗心,稍微放下些,“你去给我找个稳婆,记住,要府外的老手,耽搁些时辰不要紧,定要远离顾府最好!”
“嗯!”
黄玉不问缘由,重重颔首。
她只管小姐说什么,她做什么。
黄玉一走,眼见着年正芳又来床边上磨嘴皮子,沈若岚索性闭上了眼,“母亲休劝,儿媳有相熟的接生婆,就不劳母亲费心了!”
沈若岚眼前浮现过的,都是自己死前的惨状。
外室在她面前耀武扬威,顾砚卿手握兵符拍着她的脸,“娘子,没有你,哪来的今日,你放心,等你死后,我定按国礼厚葬。你们沈家世代固守的西秦大朝,断送在你手中,不知娘子去了阴曹地府,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他们张狂的笑声,就算隔世也令沈若岚深恶痛绝!
她必须熬住,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亦是为了国之千秋万代!
“小姐,奴婢带来了城西的刘婆婆......”
冷汗淋漓,扒皮抽筋般的疼痛中,沈若岚精神恍惚。
在看到黄玉去而又返的一刻,她才彻底松开了紧绷的神经,昏了过去。
夜幕悄然爬上房翎。
年正芳焦灼地捶着手心,“怎么还没生,该不会是难产了吧?几个时辰了?”
红鲤趴在绢纸的窗户上,往里偷瞄,只瞧见影影绰绰,看不清情况,“三个时辰过去了,也不听得夫人喊,莫非一尸两命了?”
话音方落,里屋传出婴儿响亮的啼哭。
生了!
年正芳想进门,可偏偏黄玉那死丫头在门内扣住了门闩。
直至稳婆子领了喜银出来,她才削尖脑袋往里挤,“怎么样?生的是男孩女孩?”
她像个寻常婆婆喜迎添丁,已是精疲力竭,几近虚脱的沈若岚却不寒而栗。
偏偏她从鬼门关过了一遭,当下犹如鬼压床般,怎么也睁不开眼来。
“回老夫人,是位小公子。”
“恭喜老夫人。”
“赏,都有赏!”年正芳笑声不绝,“孩子交给我,黄玉你去账房支银子。”
沈若岚听得一清二楚,心头早已是兵荒马乱。
不能让年正芳带走孩子,不能!
骤然间,沈若岚拼尽全身力气打开眼皮,就见年正芳鬼鬼祟祟招呼红鲤进来,襁褓要转交到红鲤手中。
“你们要把我儿带哪去?”
年正芳僵住,怀里的婴儿似乎也感觉到危险,蓦然哇哇大哭。
沈若岚腥红的眸子,眼光似刀子,“把孩子还给我!”
“夫人,我们就是想看看小公子,没,没别的意思。”红鲤自己说出这句话都底气不足,沈若岚那样子,好像要杀了他们似的。
年正芳淡定自若的抱着孩子左右摇晃,巧立名目道,“这不孩子饿得哭啼不止,你又没醒,我啊,让红鲤去炖些米汤喂喂。”
这老太太乡野度日,满腹坏水,做起坏事来得心应手。
沈若岚头重脚轻,人是人,魂是魂,但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她撑坐起来,靠着床头,命令道,“母亲还真是细致入微,不过儿媳既是苏醒,还是亲自喂奶妥当。”
眼看着煮熟的鸭都飞了,年正芳黔驴技穷,只能将孩子交给沈若岚后悻悻离开。
沈若岚虚弱地看着孩子,顿时潸然泪下。
原来这才是她的骨肉!
前世她醒来时,身旁的男婴皱皱巴巴,像个瘦猴!学武时也没有沈家风范。
小东西’牟啊牟啊’发出莫名的音节,眼大而明,眼窝深深,犹如一面黑曜石的镜子,映着她憔悴的影子。
沈若岚心中酸涩无比,她忍不住低头,亲在孩子头顶,“娘亲再也不会让你流落在外。”
念及上辈子,她这个孩子生死不明,呱呱坠地就被人换走,她的心,就像被千刀万剐。
“小姐,您说什么?”黄玉没听清,喜得贵子不是应当笑得合不拢嘴吗?怎么小姐还哭了呢?
“没什么。”沈若岚擦了擦眼睫。
黄玉在她身后垫上软枕,沈若岚娴熟地喂孩子吃奶。
小家伙如饥似渴,饿了半宿,吧砸吧砸拼命吸,小小的手还扒着沈若岚的衣襟。

年正芳闻言,一拍桌子,厉声道:“旧主?她沈若岚如今已是顾家的人,你口口声声喊着旧主,打的是什么算盘?”
她话音落下,便伸手去夺张管家手中的账本。
张管家连忙伸手阻拦。
年正芳就算是再蛮横,也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哪里是张管家的对手?
几番争夺下来,连账本的边儿都没摸到。
她索性双手叉腰,往椅子上一坐,冷眼看着张管家,阴恻恻地说道:“张管家,我听说你家中还有个老母亲?”
张管家闻言,脸色骤变,惊问道:“你想做什么?!”
年正芳见张管家这幅样子,顿时来了底气。
她梗着脖子,瞧着眼前的人,威胁道。
“你若是识趣的,就自己找了个理由从顾家出去,你若是不识趣,那就别怪我让你七旬老母不得安生。”
年正芳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我倒要看看,是谁要让张管家的母亲不得安生?”
年正芳闻声,只觉后背一僵。
她慌忙转过身,待看清来人,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扭着腰肢迎了上去:。
“哎呦,我的好若若,你怎的来了?”
沈若岚看着年正芳这般变脸的功夫,只觉得无比恶心,她不动声色地避开年正芳伸过来的手,柔柔开口。
“母亲这是做什么?怎的还亲自到张管家这儿来了?”
年正芳被她这般避开,脸上闪过尴尬,却又不敢发作,只得支支吾吾地道:“我这不是关心张管家么,他年纪大了,一个人在这儿查账,我怕他有个什么闪失......”
沈若岚听了,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淡淡道:“哦?既然如此,那倒是不劳母亲费心了。”
她笑意盈盈,寻了处椅子坐下,而后缓缓开口。
“我知晓张管家还有个寡母,生怕张管家照顾母亲不方便,特意在顾府附近置办了个院子。”
年正芳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急吼吼开口。
“你怎么能给他置办院子呢?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母亲放心,”沈若岚笑得人畜无害,“这钱都从我的私账上出,不花顾府半分。”
她说完,也不理年正芳的反应,抬眸看向张管家。
“我如此安排,张管家可愿意?”
张管家此时回过神来,连忙叩首道:“多谢大小姐,老奴自然愿意。”
沈若岚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年正芳,亲昵地拉住她的手,皮笑肉不笑地。
“母亲此番过来找张管家,可是担心张管家查出府中缺漏,怪罪到母亲身上?”
年正芳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
见她这样,沈若岚柔柔开口。
“母亲不必过于担心,您您年纪大了,难免有时候算错账儿媳能理解。”
年正芳听见这话,顿时眉开眼笑,刚想说几句好话奉承。
就听见沈若岚话锋一转。
“咱们毕竟是一家人,犯不着对簿公堂,若是账目上真有什么疏漏,母亲自己填上就是了。”
年正芳听了这话,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若岚竟然会来这么一招!
这分明是逼着她把吃进去的银子都吐出来啊!
黄玉见了,急忙上前扶住年正芳,关切地问道:“老夫人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年正芳强撑着站稳身子,摆了摆手,虚弱地道:“无妨,只是最近身子有些不爽利,有些发昏罢了......”
沈若岚见状,忙关切道:“既然如此,那母亲便先回去歇息吧。”
说着,她朝红鲤使了个眼色,“还不快扶老夫人回去?”
年正芳此刻是真的被气昏头了,再也顾不得其他,任由红鲤扶着,颤颤巍巍的走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沈若岚垂眸,瞧着跪在地上的张管家,而后亲自将他扶起来。
“您不必忧心其他的,只管安心在府中查账,若是有什么难处,随时差人来寻我便是。”
张管家闻言,如蒙大赦。
“老奴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大小姐所托!”
沈若岚微微颔首,这才转身离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黄玉,事情查得如何了?”沈若岚端坐在椅子上,轻啜了一口茶,问道。
黄玉上前一步,躬身回禀:“回大小姐,奴婢已差人去外面打听过了,当年老夫人管家的时候,将府中不少下人都驱赶出府,就连您的奶娘都没能幸免。”
沈若岚闻言,眉心微蹙,久久不言。
当年她问起过奶娘的事情,可年正芳只说奶娘是自己走的。
她当时刚怀孩子,害喜得厉害,完全没心思顾及此时。
而今想来,确实是诸多蹊跷。
黄玉见沈若岚沉默不语,小心翼翼问道。
“大小姐可是要将奶娘也请回来?”
沈若岚揉了揉眉心,缓缓开口。
“前后请回两位旧人,未免太过明显,先按兵不动,另找时机。”
她抬眸,环顾着整个院子,心中只觉得发冷。
偌大的院子,她能完全相信的,就只有眼前的黄玉。
她想了想,又嘱咐道,“你近日多多留心院子中的人,万不可掉以轻心。”
“是,奴婢明白。”黄玉应声道。
夜幕降临,听雨轩那边传来几声喧闹。
沈若岚被惊醒,从床上坐起。
“外面何事喧哗?”
黄玉闻声,掌灯从外面进来,轻声道:“奴婢方才听来往的下人说,是听雨轩那个孩子发了高热。”
“怎么会?”
沈若岚眼眸微眯,披上外衣,起身就要就往外走。
临出门时,回眸嘱咐黄玉。
“你看好孩子,我去听雨轩看看。”
黄玉闻言,立刻扯住沈若岚,眸中满是担心。
“大小姐,还是让奴婢陪着您去吧,好歹也有个照应。”
“你且留在这看顾好孩子,这院子上上下下,我只信得过你。”
黄玉知道沈若岚当下的处境,便不再多言,只郑重道:“大小姐放心,奴婢定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小公子,绝不让他有任何闪失!”
沈若岚点了点头,快步走向听雨轩。
还未走近,便听见屋内传来赵雪棠的哭声。
“我的孩儿......你怎的如此命苦啊......”

年正芳出了山水居,越想越觉得心慌,终究还是没回自己的院子,转身进了听雨轩。
听雨轩内,顾砚卿正靠坐在床边,手里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仔仔细细端详。
“这孩子,当真与我像极了。”顾砚卿嘴角含笑,越看越觉得欢喜,“尤其是这眉眼,颇有我幼时的模样。”
赵雪棠闻言,连忙凑上前,柔声附和道:“可不是么?妾身瞧着也像极了爷。这孩子将来定能像爷一样,学富五车,金榜题名。”
顾砚卿被哄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没过多久,却又忽地叹了口气,面露惋惜之色。
“只可惜,这样好的孩子,竟要送给沈若岚那个小贱人去养,当真是......”
他摇了摇头,似有无限的遗憾。
赵雪棠见状,美眸中顿时盈满了泪水,两滴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哽咽道:“爷,妾身也舍不得这孩子,可为了咱们的孩子将来能有名有分,在这世上风风光光地活着,妾身便是再不舍,也是心甘情愿的。”
顾砚卿见她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头一软,连忙伸手拉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委屈你了。”
就在两人正你侬我侬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动静。
紧接着年正芳的声音陡然在门外响起。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儿卿卿我我!”
顾砚卿眉头一皱,抬眼看向门口,见年正芳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顿时面露不悦。
“母亲这是做什么?这里是顾府,您好歹也是长辈,怎可如此失态?凡事需得稳重些才是。”
年正芳此时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态?
她急急地喘了几口气,狠狠瞪着顾砚卿。
“你还有心思教训我?你知不知道,咱们祸到临头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官府的人就要找上门来了!”
“哦?”
顾砚卿挑了挑眉,丝毫不慌,抬手逗着怀里的孩子。
等到襁褓中的孩子咯咯笑了几声,他才悠悠开口。
“母亲此话怎讲?”
年正芳气得直跺脚。
“沈若岚那个小蹄子,自己要查账就算了,竟然把张管家给请回来了!”
也不是是急的还是怕的,年正芳此时只觉得口干舌燥。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急急忙忙喝下去,这才稍稍缓过神来,继续道。
“那张管家是个老账房了,做账的本事精得很,府里的账目猫腻,他定能一眼看穿!”
赵雪棠闻言,心中不由得大惊,忍不住开口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被查出什么来,咱们岂不是......”
顾砚卿没吭声,依旧是那气定神闲的模样。
年正芳见他这副模样,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忍不住催促道:“你倒是说句话啊!这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坐得住?”
顾砚卿这才缓缓抬起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母亲何须如此惊慌?既然她要查账,那就让她查好了。左右不过是个张管家,想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消失,还不是易如反掌?”
年正芳闻言,吓得脸色大变,连忙压低声音道:“你疯了!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顾砚卿眼中锋芒毕露,冷冷地说道:“这都是她沈若岚逼的!若不是她非要闹腾,过这不安生的日子,又怎会闹到这步田地?如今,为了咱们的将来,为了咱们的孩子,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年正芳虽说平日里尖酸刻薄,磋磨旁人,可到底没亲手沾过血,闻言心头一颤,强自镇定,开口劝着。
“这事儿是不是再从长计议?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赵雪棠亦是惊得花容失色,手中丝帕几乎绞成麻花,她颤声道:“爷,您别说了,怪吓人的,这还在孩子跟前呢......”
顾砚卿却是冷哼一声,将孩子抱得更紧了些。
“吓人?我顾砚卿的孩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这点子小事算得了什么?”
年正芳却是不依,连连摇头。
“不成!这事儿万万使不得!若是败露了,可是要吃官司的!到时候,别说前程了,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顾砚卿被她这般阻拦,顿时心头火起,怒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母亲倒是说说,到底什么才行?难不成眼睁睁看着沈若岚那个贱人把咱们的底细都查个底朝天,然后把咱们都送进大牢里去?”
年正芳见他动了真怒,连忙软了语气,赔笑道:“你莫恼。娘这不是替你着急么?”
她沉吟片刻,而后恍然大悟般开口。
“老身倒是想起一件事来,那张管家家中只有个老母相依为命。咱们或许......能从这上头做做文章......”
顾砚卿闻言,顿时来了兴致:“哦?母亲的意思是......”
年正芳压低了声音,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顾砚卿听罢,哈哈大笑起来,连连点头:“妙!母亲果然是老谋深算!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去!”
年正芳应了一声,转身便走,步履匆匆,竟是比来时还要急切几分。
赵雪棠见顾砚卿怒气稍敛,连忙上前,轻轻替他抚着胸口。
“爷,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妾身瞧着您这几日都清减了,当真叫人心疼。”
顾砚卿握住她的手,眉眼间柔和了许多,叹道:“还是你心疼我。”
年正芳急匆匆来到张管家门前,抬手敲了几下门。
里头传来张管家的声音:“谁啊?”
年正芳闻声,脸上立刻堆满笑,扬声道:“张管家,是我啊!”
门从里面被打开,张管家看见来人,顿时板起脸。
念着年正芳好歹是主人家,微微躬身行了礼,可话却依旧生硬。
“见过老夫人。不知老夫人前来,有何贵干?”
年正芳见他这副态度,颇为不满,冷哼一声,道:“张管家好大的架子!怎么?如今回来了,倒是不认我这个老夫人了?”
张管家闻言,不卑不亢地回道:“老夫人错怪了。老奴只是奉旧主之命回来查账,并非存心冒犯。”

他脱口问出的辩驳,同步迎到沈若岚跟前搀扶,“娘子可曾记得我跟你提过的远房表亲赵雪棠?”
沈若岚岂止是耳闻过,临死前,她娇滴滴地依在顾砚卿怀里,可真是登对!
顾砚卿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她未婚有孕,老家容不下她,娘看他们孤儿寡母可怜,故而接到京中来安顿。”
年正芳明显呆怔了一下,须臾忙打配合,“对,卿儿说的对,是我接来的,若若啊,你千万别多想。”
“表姐还是表妹?真巧,居然和我前后脚生产。”沈若岚似笑非笑问道,“既是美事一桩,何故瞒着我?不知道还以为别的女子得了夫君青睐,冷落我和新生的儿子,倒是来哄别人家的了。”
她此话,顾砚卿品出了拈酸吃醋的味道。
“是表姐,”顾砚卿抱着她双臂,无辜解释,“娘子何出此言,这不是来找娘商量给孩子起名之事,也向雪......表姐学学如何照料孩子。”
这番明枪暗箭,有来有往,顾砚卿编织的由头逻辑自洽,毫无破绽。
沈若岚冷哼,“那夫君与母亲,吾儿之名可定夺好了?”
“好了。”顾砚卿不甘,但无计可施,“既是娘子不喜欢我取的名字,不如就赐给表姐的孩儿,我们的宝贝疙瘩,就以娘子姓氏。”
“好, 甚好。”看他叫着心上人为表姐,沈若岚心里冷笑连连。
听到院子里有了异样的赵雪棠,裹着棉袄子,捂着针织的帽子,视线挪到沈若岚身上,娇娇柔柔地行了一礼,“民女见过顾夫人。”
倒是和上一世的得意猖狂有着天壤之别,沈若岚眼波一转,“这里如此偏僻,表姐在外不安全,依我看不如接回顾府,好生将养。”
赵雪棠猝然抬眸,不可置信地盯着沈若岚。
年正芳和顾砚卿更是一头雾水,唯有沈若岚扬起嘴角,自有谋划,“入府后,大操大办一场接风宴,若能为表姐寻一段好姻缘,孩子能有个爹爹,不乏喜上加喜。”
给孩子找爹?
这不是明摆着给顾砚卿戴绿帽么!
顾砚卿有意阻止,沈若岚睨着红鲤,“还不招呼人,将表姐请进府中?”
红鲤明面上仍是山水居的下人,得听沈若岚吩咐。
沈若岚环顾过院中几人,转身的刹那,笑颜化作寒风。
见她回到了马车上,年正芳慌了神,拽着顾砚卿像抓主心骨,“卿儿,这如何是好?她是听没听到?怎么,我被那贱蹄子看一眼,后背都凉飕飕的。”
顾砚卿也是焦头烂额,“不管她听没听到,走一步算一步。”
说罢,他接过年正芳怀里的婴儿,放回赵雪棠手中。
深深地看了孩子两眼,顾砚卿抚过赵雪棠的脸庞,“棠棠,别害怕,到底是顾府,姓顾。”
他诸多不放心,叮嘱年正芳道,“娘,你是当家人,得站住脚,这宴请能不办就不办!”
赵雪棠和他的孩子,越少人见过越好。
否则,再策划移花接木之事,绝无可能!
沈若岚不慌不忙地在马车上等着,等了半天,顾砚卿才提着个菜篮子小跑来。
他唇红齿白笑着,“娘子,我特意收罗了这些山货,对你身子很补的。”
说完又将臂弯上挂着的披风捂在沈若岚腰处,“什么事这么急,非得自个出门,万一着凉落下病根,老了有受不完的罪。”
“你懂得还挺多。”沈若岚冷言相讥。
顾砚卿没脸没皮挨过去,“娘子,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怨什么气都往我身上撒。”
沈若岚对他这份低姿态犯呕,好戏刚开场,她还得留着闲情逸致,欣赏顾家分崩离析。
在顾砚卿的哄声里,沈若岚低头掰着手指,若无其事道,“也没什么,山水居丢东西,我本让母亲去查,母亲搁置了,半夜又着急出门,我怕出事才跟着。”
顾砚卿恨恨地看年正芳一眼,但面上信誓旦旦,“查,铁定查!”
路上顾砚卿比以往都热烈,沈若岚不痛不痒的回应几句。
一下轿,年正芳就急忙凑上前,“若若,你说一个外人进门,办什么接风宴,多铺张浪费啊?”
“铺张浪费也是我乐意,赵姑娘多好的人,给安排点场面也显得顾府敞亮。”
“可,可是敞亮花银子啊,你想想,酒啊,菜啊,安置家具,给的彩头啊,哪样不花银子的呀?”
年正芳絮絮叨叨,沈若岚在山水居外定住,好整以暇问道,“母亲说得甚好,那我请问,府里的银子呢?我那有一条街的铺子,就算全府的人坐吃山空,月月也花不完的吧?”
年正芳明白沈若岚故意将话头引到银子上时,为时已晚。
她张口结舌,沈若岚口蜜腹剑,“劳烦母亲,将账目送到山水居来,我倒要看看是为什么,办一场接风宴都吃紧!”
迈进屋,沈若岚扭头就关了门。
年正芳在门外啐了口唾沫星子,小声嘀咕,“还学查账,能查明白什么?家里吃的用的穿的,哪样不花钱啊?”
一旁的顾砚卿脸色瞬间阴沉,“花钱花钱,你每日都在做些什么勾当,要不是你,沈氏能跟到那去吗?”
年正芳心头一滞,不敢乱说,但等顾砚卿一走,就忍不住吵吵,“关我什么事,我不是为了你好吗?”
红鲤诚惶诚恐,“老夫人,账本真要送过来么?”
老妇摩挲着手腕上的碧玺珠链,“先等等,若实在没退路,再去搬。”
虽说沈若岚粗枝大叶的,但账本也不是毫无纰漏。
“小姐,小公子还睡着呢。”
黄玉在房中哪也没去,抓着摇篮摆动,见沈若岚,才空下手中事,扶着沈若岚坐在贵妃椅落座,贵妃椅提前铺了软垫。
沈若岚深谙黄玉的心细,也深刻明白了黄玉的忠心。
她极其感激老天爷给她一次新生的机会。
忙碌到此时,沈若岚方拉起黄玉,愧疚地耷拉下眼,“你不怪我偏心红鲤?”
黄玉怔忪,旋即摇头,“不管小姐是谁伺候,奴婢做好自己的本分,无论小姐在哪,奴婢誓死相随。”

“听雨轩?”顾砚卿闻言,脸色骤变,脱口而出,“不行!”
沈若岚故作不解地看向顾砚卿,“夫君这是何意?听雨轩有什么不妥吗?”
顾砚卿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强自镇定道:“听雨轩背阴,又久无人住,湿气重,表姐身子弱,恐不利于休养。”
沈若岚闻言,佯装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夫君莫不是记错了?听雨轩离妾身的院子极近,是整个府中除了主院之外,位置最好的院落了,标准的坐北朝南,阳光充足,怎会背阴潮湿呢?再说了,若是不好,我先前也不会费心修缮,对吧?”
顾砚卿被沈若岚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
听雨轩不仅离沈若岚的院子近,最要命的是,要去听雨轩,就必须经过山水居!
日后他若想与赵雪棠私会,岂不是更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抬眼看向沈若岚,却见她笑意盈盈,眸光清澈,似乎真的只是单纯地为赵雪棠考虑。
可顾砚卿却觉得,那笑容更像是把利刃,随时可能刺向他。
沈若岚见顾砚卿不说话,又开口催促道:“夫君,你觉得听雨轩如何?若是不妥,咱们再另寻他处便是。”
顾砚卿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若岚见状,便不再给他机会,直接拍板定案,“罢了,就听雨轩吧。黄玉,你这就带人去收拾,务必将表姐的东西都搬过去,一件也别落下。”
黄玉领命而去,赵雪棠纵然心中有万般不愿,此刻也只能低眉顺眼地向沈若岚道谢,“多谢顾夫人照拂。”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听雨轩走去。
到了听雨轩,沈若岚安顿好赵雪棠,又温声细语地嘱咐了几句,让她好生休养,若有不妥帖的地方尽管开口。
做完这一切,沈若岚才转身走到年正芳身边,伸手去揭襁褓,“母亲,让我看看孩子。”
年正芳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急忙拦住沈若岚的手,“孩子睡着呢,别惊扰了他,仔细着凉。”
沈若岚微微一笑,说出的话中却带着几分戏谑,“母亲这般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想看看孩子,您这般拦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您防着我,另有所图呢。”
年正芳脸色“唰”地一下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她慌忙摆手,结结巴巴地解释:“没,没有,若若你误会了,我......我只是......只是担心孩子还小,怕生人抱......”
这话说得磕磕绊绊,任谁听了都能觉出几分心虚。
赵雪棠也反应过来,连忙将襁褓往自己怀里拢了拢,怯生生地看向沈若岚。
那眼神,带着几分警惕,又隐隐藏着说不出的心虚。
沈若岚将这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连连。
前世她真是瞎了眼,竟被这群戏子耍得团团转!
一个赛一个的会演,若不是她重活一世,怕是到死都还蒙在鼓里!
但此刻,她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淡淡地“哦”了一声,仿佛真的信了年正芳的说辞。
“原来如此,是我想岔了。”沈若岚柔声细语,仿佛方才的试探从未发生过,“表姐受了惊吓,又刚生产完,身子虚弱,确是该好生将养着,你们且安心在听雨轩住下,缺什么少什么,只管跟黄玉说。”
说罢,她竟真的转身欲走。
顾砚卿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沈若岚的神色,见她这般轻易地放过,心中反倒更加不安。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沈若岚又回过头来,软软糯糯地唤了一声:“夫君?”
那声音,娇媚入骨,仿佛带着钩子,能勾魂摄魄。
顾砚卿浑身一震,心中那点疑虑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连忙应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见沈若岚和顾砚卿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赵雪棠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她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
年正芳连忙扶住赵雪棠。
赵雪棠惊魂未定,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紧紧抓住年正芳的胳膊,声音颤抖:“伯母,我怕,沈若岚她......她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她会不会对我和孩子下手?”
年正芳啐了一口,满脸鄙夷,“呸!就她?一个没了娘家撑腰的丧门星,还敢翻出什么浪来?那贱蹄子没那个胆子!你只管把心放肚子里,好生看好孩子,这可是咱们的命根啊!”
赵雪棠抽抽噎噎地点了点头,又道:“伯母,您也操劳了一天,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呢。”
年正芳见赵雪棠这般乖巧懂事,心中更是喜欢,她拍了拍赵雪棠的手,笑眯眯地说:“好,好,还是雪棠心疼我这老婆子。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事就叫人来喊我。”
说罢,年正芳乐颠颠地离开了听雨轩。
沈若岚的院子里,她正坐在床边,低头轻声哄着怀中的孩子。
孩子睡得很熟,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顾砚卿站在一旁,看着这母慈子孝的画面,心中却莫名地有些发虚。
他想上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若岚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靠近。
顾砚卿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成婚这么多年,沈若岚一直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对谁都爱答不理,让人看了就心烦。
若不是她还有些用处,他早就......
就在这时,沈若岚将孩子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转过身来,笑意盈盈地看向顾砚卿。
她莲步轻移,走到顾砚卿身边,纤纤玉手搭在他的胸口,柔声问道:“夫君,今日走水,可有吓到你?”
顾砚卿只觉得一股麻感从胸口传来,瞬间传遍全身,方才那点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他顺势搂住沈若岚的纤腰,将她拉入怀中,柔声道:“无妨,只是在想着公事。”
沈若岚依偎在顾砚卿怀中,早就看出他此时还惦记着赵雪棠,顺势说道:“夫君若是担心表姐,明日我再派几个护卫去,如此定然出不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