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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妮饭团头

    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月光港圈的其他类型小说《得了癌症后,我选择离婚白月光港圈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妮妮饭团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曾经有一刻我很想死,可如今我有了生的希望。我还有想做的事,我想去旅游,想要做自己,想要活得更精彩。每一个念头都让我不要死。许嘉明伸手要拦,可陈思敏却丝毫不受控制将他推到门口去。鞋架顷刻间坍塌。狭窄的唐楼构造,犹如楚河汉界,正式将许嘉明堵在门口。陈思敏伸手关上门。“死jian人,都是因为你。”话音未落,她动作极快地拉扯着我的头,狠狠往墙上一撞。大脑发出短暂的轰鸣声。一下还不够,陈思敏借着惯性,再次推着我撞到墙上。瞬间,天旋地转。有温热的液体从额头、从鼻腔滑落。我无力摔倒在地,许久没有翻腾的胃痛几乎在这一刻喷涌而出。疼痛令我不断蜷缩,再蜷缩。“陈思敏,你松手!”我听见许嘉明的喝止声。陈思敏哈哈大笑起来,拖着我走到客厅前,指着电视机正在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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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一刻我很想死,可如今我有了生的希望。

我还有想做的事,我想去旅游,想要做自己,想要活得更精彩。

每一个念头都让我不要死。

许嘉明伸手要拦,可陈思敏却丝毫不受控制将他推到门口去。

鞋架顷刻间坍塌。

狭窄的唐楼构造,犹如楚河汉界,正式将许嘉明堵在门口。

陈思敏伸手关上门。

“死jian人,都是因为你。”

话音未落,她动作极快地拉扯着我的头,狠狠往墙上一撞。

大脑发出短暂的轰鸣声。

一下还不够,陈思敏借着惯性,再次推着我撞到墙上。

瞬间,天旋地转。

有温热的液体从额头、从鼻腔滑落。

我无力摔倒在地,许久没有翻腾的胃痛几乎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疼痛令我不断蜷缩,再蜷缩。

“陈思敏,你松手!”

我听见许嘉明的喝止声。

陈思敏哈哈大笑起来,拖着我走到客厅前,指着电视机正在播放的新闻,无比怨恨地痛斥 “都是因为你,把所有的消息都散播出去,你让我名声尽毁,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我挣扎着起来。

新年的第一条实时新闻,是陈思敏在外国经历的惨淡一切。

家暴、出轨、打胎。

主持人字正腔圆地从新年喜悦中,透露出八卦的讯息。

“不是我——” 我捂着依旧在冒着血的鼻子,体力即将耗尽,企图陈述让她信服,却引来她更大的怒火。

她掐住我的脖子,顺势而下,恶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大脑熟悉的空鸣声再次传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喉间的甜意。

我再也忍受不住,呕出一摊鲜血来。

陈思敏这才有些回过神来。

“林子晴,你别装疯卖傻了,这是假血吧?”

冷汗随着胃痛一直在蔓延,传至传到全身,喉间的甜意不断涌上。

我无力地瘫倒在地,在昏迷的最后一刻,我听见许嘉明的惊呼声。

“子晴——” 这回,我又梦到了妈妈。

她坐在不远处,微笑地朝我招手,呼唤我过去。

我刚想迈步,忽然听到有人在唤我的名字。

查看四周,根本没有查看到除却妈妈的另外一个人。

妈妈还在温柔地招手,身旁还突兀地出现一个人,我揉了揉眼,定睛一眼看,竟然是许久未见的爸爸。

他也招手让我过去。

我撒开步子,刚跑了几步,又听见身后有人在呼唤我。

“子晴——” “林子晴,你不可以睡觉。”

“我係Doctor何,你可以嗌我holiday,亦可以嗌我何年希。”

Holiday,你是谁?

Doctor何,又是谁?

我努力睁开眼睛,入目的瞬间,医生微红的双眸令我心头一颤。

“医生——” 我哑了声,认真地说 “你为什么哭,林子晴还活着。”

医生哭得更大声了。


我是陪港圈太子爷长大的佣人姐姐。

在他的白月光出国后,一夜之间我成了被他豢养的金丝雀。

所有人都说,我是除却白月光外,他最放在心尖上的人。

他违背家族训诫,费尽心思娶了我。

直到白月光回国,他为我编织的美梦彻底破解。

我不哭不闹,当众向他递出离婚协议书。

他气疯了,将我抵在墙角,凶狠地吻着我的唇 “林子晴,你不嫉妒吗?”

他不知道,我快死了。

在他满心满意等待白月光回来的每一刻,我的生命都在倒数。

再一次见到陈思敏时,是在许嘉明的生日晚宴上。

所有人都在夸赞我和许嘉明是金童玉女。

陈思敏忽然出现在舞池中央。

灯光瞬间聚集在她身上,她随着音乐起舞,翩跹得像只优雅的白天鹅。

四周静谧。

一舞毕,如雷的掌声爆发。

她才捏着裙子快步跑到许嘉明面前,钻进他的怀里,撒娇似的说 “嘉明哥,生日快乐。”

我的手还挽着许嘉明的臂弯。

故而清晰感觉到,他的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就算调整下来,依旧异常僵硬。

身旁的几位叔公已经在窃窃私语。

可许嘉明仿佛置若罔闻,低头痴痴看着他怀里的陈思敏。

哦。

我怎么忘了。

陈思敏是他的青梅,大约还在穿纸尿裤时便相识。

他们打小脾气就不对付,三天两头吵架。

我比他们虚大了几岁,经常被许先生派去调解他们的矛盾。

后来,他们相恋了。

告白那天,整个维多利亚港都是游轮,灯光在波光粼粼下美丽异常。

我听见许嘉明对灯火发誓 “我,许嘉明,此生只爱陈思敏。”

陈思敏泪洒当场。

正在热恋时,她却忽然丢下许嘉明,出国和别人结婚去了。

许嘉明因为这件事颓废了好几年,整日借酒浇愁。

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许先生才决定大办生日宴。

许嘉明是傻了,可我并不傻。

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和许嘉明早已结婚,都知道陈思敏早已嫁与他人。

他们二人,却当众拥抱了数分钟。

若是传出去,媒体报纸又不知道如何写。

我迅速调整好状态,微笑地粉饰太平 “嘉明,妹妹刚回来,还有的是时间叙旧,爸爸还在等我们切蛋糕呢。”

许嘉明才如梦方醒,偏头迟疑地看了我一眼。

不知是否看错,他的眼尾在泛红,细看之下,睫毛上竟挂着泪珠。

许嘉明哭了。

心中忽然一怔。

即使心中早已将眼前的场景预演数百次,真正看见的那一刻,酸涩依旧会蔓延。

我敛下心神,又唤了一声,“嘉明。”

所有人视线都随他而动。

只见他的手微微推开怀里的陈思敏,略微后退了一步,隔出一段距离。

陈思敏这才注意到我。

顺便留意到我挽着许嘉明的手。

我歪头微笑,“思敏妹妹好。”

她疑惑地蹙眉,不解的眼神瞟向许嘉明。

我明白她的诧异。

当年,我妈妈只是许家一个小小的佣人。

她早逝,好心的许太太收养了我。

看我年纪和许嘉明差不多大,便将我送到和他一样的学校,陪他读书。

那可是全港最好的私立贵族的学校之一。

每年的学费贵得惊人。

我深知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

所以白天我陪许嘉明读书,晚上回许家帮忙做事。

等到成年后,我开始出去打工,把所有赚到的钱全部交给许太太。

她说这样很不好,拦了我无数次,我感激她对我的好,只能更拼命对许嘉明好。

他说东,我绝对不会往西。

他让我跳楼,我绝对不假思索立马跳下去。

许嘉明年幼时,唤我“佣人姐姐”。

陈思敏年幼时,也唤我“佣人姐姐”。

即使长大后,我也不会如此故作亲密地唤她“思敏妹妹”。

他们处在同一阶级,所以她的眼眸才会在此时此刻布满疑惑。

鬼使神差般地,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左手无名指上一颗巨大的鸽子蛋在灯光的照耀下,十分耀眼。

我轻声提醒着 “思敏妹妹,爸爸还在等着我们,我们先走一步了。”

陈思敏一怔。

许嘉明好看的眉眼皱了起来。

“子晴,你非要这样?”

怎么样?

是刻意展示鸽子蛋,还是言语中故意加重“爸爸”两个字。

许先生就在不远处。

我依旧挽着许嘉明的手。

他的脚步不快,灯光随着我们的脚步移动,直至到巨型蛋糕下才停住。

我将刀递到许嘉明手中。

“嘉明,难道你忘了吗?”

“两年前,你为了刺激思敏,费尽心思娶我时,特意登的报纸吗?”

我抬眸看他,企图从他眼眸中看到自己一丝一毫的身影。

“你说,我许嘉明对灯火发誓,此生的妻子只有林子晴一个。”

“是你求我,我才嫁给你。”


我没有说谎。

那年我大学毕业,为了偿还许家对我的恩情,我放弃了出国留学的机会。

按照许太太的希冀,预备进入许氏从头做起。

可我的决定引起了许先生的强烈不满,他将我叫到跟前来,平淡地陈述。

“你是什么身份?”

“读再多书,都是佣人的女儿。”

他不喜欢我。

所以当许嘉明为了激怒陈思敏,将我当成棋子。

在媒体面前刻意表演告白,求我嫁给他,让我不得不顺势而下答应求婚后。

我回到许家的第一刻,便得到许先生无尽的贬低。

“原来你不只想进许氏,还想进我许家。”

“你,不要face。”

不要face。

是许先生对我贴的标签。

我还记得,他让我在庭院里跪了一整晚。

而许嘉明,就在二楼看着我。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不是许嘉明当众求婚得太快真挚,我的生活肯定会比现在快活许多。

毕竟,那时候我真的信了。

一个佣人的女儿,卑微到尘埃里,如何当得了许嘉明的太太。

所有的人都这么说。

我所有的一切都不合格,于是我刻意模仿起许太太的模样。

温柔且服从。

学习茶道,安心在家做一只豢养的金丝雀。

夜色朦胧,车平稳地行驶着。

透过树梢隐隐约约能看到仿佛近在咫尺的维多利亚港。

车内很安静。

许嘉明垂着头,不安地反复几次查看手机。

“停车——” 他在等陈思敏的讯息吗?

我捏了捏发酸的眉间 “小张,在这里放我下去。”

许嘉明的视线从恋恋不舍地从屏幕移向我,下意识皱起眉 “子晴,你又想做什么?”

“现在是凌晨一点,这里是半山区,你在发什么疯?”

我哑然失笑。

“嘉明,你有为我设想过吗?”

许嘉明不解地盯着我 “林子晴,我已经够烦了,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小张停车!”

我无心再听,喊停许嘉明的质问,在车停下的那一刻,我忍着胃中的不适,迫不及待推开车门。

冷风灌了过来。

香港的十二月,不下雪风很大,仿佛能将人身上的皮肉剜下来。

我穿着单薄的礼服,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听到许嘉明的咒骂声后,我解开高跟鞋上的扣子,一瘸一拐往山下走去。

我讨厌高跟鞋,却不得不穿。

许嘉明追了上来。

顺势挡在我身前,极其疑惑不解地质问 “林子晴,就因为思敏回来,你就要和我闹脾气?”

“别忘了,我们从来不是事实婚姻。”

我扔掉高跟鞋,又伸手把耳坠、手镯解下来,一股脑扔给许嘉明。

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我绕过他径直往前走去。

“林子晴!”

“你凭什么不说话,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的脚步顿住。

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忽然有些发胀。

我和许嘉明认识十六年零三个月十五天,他不喜欢我,更不懂我。

忍住喉间泛起的丝丝甜意,我轻声说 “嘉明,我现在回许家,爸爸会责罚我的。”

“你在宴会上所做的一切,爸爸不会责罚你,但会变成我的错。”

“小时候,你做错事,都要我替你受罚。”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身后再也没有质疑声。

我自顾自往前走,可还没走几步,许嘉明又追了上来。

随之而来的,是落在我身上的西装。

我一怔,抬眸看向他。

“子晴,很抱歉,我一直没有留意到。”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做得很好。”

我没有理会他,再次迈步往前走,许嘉明追了上来,一直说着抱歉。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用这种方式,屡试不爽。

在我即将要松口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陈思敏打来的。


我怎么知道?

委托人去查不就知道了。

记录一调,陈思敏这几年在国外做什么顷刻间一清二楚。

那个富二代不仅在她孕期家暴,还顺带出了轨。

陈思敏一气之下打胎回国。

当年我和许嘉明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他刻意让媒体刊登宣传,她又如何不知道。

原因只有一个。

许嘉明从头到尾都是陈思敏的备选。

我没有回答她,转身准备想走,身后却忽然传出许嘉明惊慌失措的嘶吼声。

“你们是谁?”

“我可以告你们,这里酒店没有人管管吗?”

“出去” 他的声音止住,随之而来的是他略带疑惑地询问。

“子晴?”

“林子晴!”

“你怎么会在这里?”

“该不会是你带他们来的吧?”

我的脚步止住。

许嘉明在处理有关陈思敏的问题时,鲜少有这样聪明的时候。

身后传来连绵不绝的快门声。

我调整好笑容,转身看他。

入目的是极其狼狈的许嘉明。

他从来爱体面,出现在媒体面前时,头发一定梳得铮亮,西装永远剪裁贴合。

何时有这样丢脸的时候。

头发散乱,全身只拿棉被挡住重要部位。

我朝他微微招了招手 “嘉明,有本事做就要有本事认。”

“大不了” 我故意揶揄 “就离婚呗。”

许嘉明面如死灰。

媒体狗仔则发出阵阵惊叹声。

陈思敏气得抓狂,起身过来故技重演要抓我的衣领。

我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一字一句告诉她 “我不欠你的,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从前我多蠢。”

“以前的许家我可以容忍,但是你从前的作弄,我凭什么步步退让。”

陈思敏从来看不惯我的身份。

表面上她喊我“佣人姐姐”,背地里她喊我“死jian人”。

她说 “死jian人,你得谢谢许家,你才能读书,不然你一个没了爹妈的jian货,怎么可能活着读贵族学校?”

她说, “收起你的痴心妄想,别想着jian人能嫁进许家。”

她根本不喜欢许嘉明。

是因为无意中窥探了我心中对许嘉明的痴恋。

占有欲不允许任何她认为属于她的物件和人,脱离她的掌控。

所以,她主动缓和和许嘉明的关系。

顺理成章地和他在一起。

陈思敏气得发抖,双眼瞪大看着我。

在许嘉明冲下床要过来拦我时,我狠力扇了陈思敏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她应得的。

随之而来的,是她的尖叫声,和许嘉明的怒吼声。

“林子晴,你真的疯了!”

“快和思敏道歉!”

我松开手。

胳膊却在下一瞬被人拉住,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脸颊已经被重重扇了一巴掌。

四下传来惊呼声,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进酒店前刚服下的止痛药似乎失了效,胃又不安地抽痛起来。

我下意识掐住大腿,迫使自己忍下痛意,熟悉的声音再次灌入耳朵。

“你只是个佣人的女儿,谁允许你搞是非?”

不用抬头我都知道是谁。

是许先生。

许嘉明的父亲。


这场闹剧,被许先生用非常高的价格强压下来。

我被带回许家。

陈思敏一直在哭,许太太也在哭。

倒是许嘉明站在一旁,盯着我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我抬眸看他。

有一瞬间的对视,可他很快撤回视线。

许先生神情倨傲 “林子晴,你知道我许家的家规,犯错的人得下跪认错。”

又来了。

这一回,我何错之有。

我的丈夫出轨,被我捉奸在床,我到底何错之有。

我从未有一刻像此时一般坦然。

背脊挺直,目光正视高高在上的许先生,与他冷静又有力地反抗。

“我不跪!”

一瞬间,客厅内的哭声都静止了。

一向软弱的许太太痴痴看向我,忍不住出声 “子晴,你快认错,先生生气后果很严重。”

“闭嘴!”

她还未说完,许先生已经冷冷开口,如鹰般的锐目睨着我。

“林子晴,你知道你在讲什么?”

我平静地重复着 “我说,我不跪!”

“大胆!”

眼前突兀地扫来一件瓷白色的茶具。

我一时躲闪不及,眼看要砸在我额头上时,忽然有人挡在我身前。

茶具砸碎成了几瓣,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嘉明!”

我听见许太太的惊呼声,才意识到挡在我面前的人是许嘉明。

他“扑通”跪了下来。

这是从我们相识起,他第一次主动跪下,主动陈述他的错误。

是他痴心妄想,是他鬼迷心窍,是他不该在和我结婚后没有理清男女关系。

我听见他说 “爸爸,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不管子晴的事。”

明天的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我面无表情低头看着他。

“许嘉明,我第一次觉得你像个男人。”

他的背脊一僵。

许先生越听越生气,随手要拿木椅去砸他。

四周闹成一团。

夹杂着陈思敏的哭泣声,和许太太的惊呼声。

到后来,陈家也来人了。

整个陈家显得更加热闹了。

我趁机回到房间,拿到属于我的东西。

证件,银行卡,几件用我打工钱买的衣服。

嫁给许嘉明的这些年,我没有接受许家任何钱财的馈赠。

梳妆台上的珠宝首饰,也都不属于我。

我最后一次看了这个房间一眼,正式离开这座困了我二十几年的牢笼。

走出来后,我才发觉偌大的香港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胃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吞下止痛药,只身来到维多利亚港。

晚风徐徐,我蜷缩在码头的角落里,无声地哭泣着。

妈妈,能不能求你,快点来接我走。

我在这里活得很累。

哭得累了,我竟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许嘉明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衣衫凌乱,额头上泛着青黑,一看就是被棍棒敲打过。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以前你不开心就会来这里。”

他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我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起身欲走,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他问我 “为什么?”

是要问我为什么离开许家。

还是要问我为什么不留情面揭穿所有。

可我已经不想问他。

他,完全不重要了。

我拖起行李,快步往前走。

他却不依不饶追了上 “林子晴,难道你没有心吗?

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你就不留情面地对待我。”

就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情分。

我已经给他留了足够的脸面。

我脚步越来越快,直至他追不上,我才听见他崩溃大喊。

“林子晴,你为什么一直把自己藏起来?”

脚步微怔。

我的心头一颤。

“你原来不是一味顺从的性格,你懂得反抗,你是鲜活的,不是像木偶一样死气沉沉,不是我让你跳楼你就会去跳楼。”

“你会说不,你不喜欢高跟鞋,不喜欢金银首饰,不喜欢许家的一切,你为什么一直装成很喜欢?

装成这样来骗我!”

“这样很好玩吗?

林子晴。”

许嘉明都看出来了啊。

这些质问,如果换成从前,我一定欣喜若狂,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味道。

我没有过多的停留,再次拖着行李往前走。

最后,我再次听见许嘉明的声音。

他问 “林子晴,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喜欢我了?”


我得病的事,一时间传得尽人皆知。

许太太哭着来见我。

“孩子,生了病怎么不和妈妈说,妈妈一直把你当女儿疼,你这样让妈妈多心疼啊。”

我不留痕迹抽出她紧握着我的手。

“谢谢阿姨,可是我只有一个妈妈,她已经死了。”

许太太的眼泪在顷刻间止住。

医生说我鬼门关走了一趟,需要休养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许嘉明来看过我几次。

不说话,垂着头一直盯着我。

我被他瞧得烦了,才忍不住开口。

“许嘉明,把离婚协议签了吧,我不想在我死之前都是你的妻子。”

“能不能让我只做林子晴,而不是许林子晴。”

话音未落,许嘉明痛苦地捂着号啕大哭起来。

夹着哽咽的道歉声传来 “子晴,我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失败,相识多年,我没有一刻懂你。”

“知道你生病的那一刻,我竟然想不出你的梦想是什么,我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

隔天,我收到了签名版的离婚协议书。

许嘉明请律师将他所有的财产分割给我,数额巨大到让我惊叹。

与此同时。

关于陈思敏婚姻爆料的八卦者,再次爆出许嘉明曾在婚姻期间出轨陈思敏。

一石激起千层浪。

许先生花了高价压都压不下来。

全港的饭后茶余,几乎都将此事作为谈资,陈许两家的股市一跌再跌。

听说陈思敏抑郁到几度跳楼自杀。

许嘉明更被许先生连夜送出香港避风头。

所有人都陷入舆论漩涡,只有我乐得轻松自在。

治疗很顺利。

我剪掉了所有的头发,正式成为一个光头。

医生一直陪在我身边,和我说他在国外留学的故事。

我熬过了春天。

“医生,你的预言是否准确就看这个夏天了。”

医生哑然失笑。

“我的预言没有一次准确的。”

四月份,医生终于同意我出院。

出院当天,香港正在下雨,我独自撑伞走到维多利亚港。

小时候,妈妈很喜欢带我来这里。

看着海,似乎能忘记很多烦恼。

烟雨朦胧,连对面的中环码头都看不清了。

肩头突兀地被披上一件外套,身后传来医生的声音。

“林病人,你虽然可以出院了,但是依旧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细雨绵绵,有些许飘落在医生的身上,落在他的金丝眼镜上。

镜片起了薄雾。

“咦,你明天不用上班?”

我面露诧异。

医生故作迟疑 “医生明天不可以放假?”

我笑了起来。

气氛一时沉了下来,许久我才道。

“医生,我想要去外面看看。”

“如果今年夏天,我还活着,我就回香港。”

医生也在看我。

他的表情很奇怪,明明充斥着难过,却要强撑着微笑。

我决定逗他笑。

“医生你说,回港后。”

“我係嗌你Doctor何,定係嗌你holiday,还是嗌你何年希好D?”


许嘉明有瞬间的错愕,待反应过来时,飞快地接起电话。

我听见陈思敏的哭声 “嘉明哥,你和子晴姐的新闻我都看到了,你们结婚了,嘉明哥,为什么连你也离我而去?”

“我好害怕,这个世界没有人爱我了,我该怎么办?”

许嘉明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我。

胃中的疼痛忽然翻腾起来,冷汗密密麻麻冒了出来。

为了不让许嘉明察觉到异样,我一直强力捏着大腿。

陈思敏的话何其明显。

当年我和许嘉明的婚礼,在香港闹得沸沸扬扬,远在国外陈思敏根本没看到,所以她才没赶回来。

电话那头还在断断续续。

“嘉明哥,我觉得我活不下去了。”

“你知道的,我爸爸妈妈一直不喜欢我,不然我直接跳楼一死了之” 拙劣的演技。

可依旧骗过许嘉明。

我看见他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心中甚至有些释然。

胃中的疼痛一直在蔓延,几近到达全身,我都快站立不稳。

许嘉明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

在听到“一死了之”四个字后,他即刻冲着不远处的小张大喊。

“小张,快开车过来。”

“送我去下山,我要去见思敏,她要想不开了。”

许嘉明明明很近,我却听不清他的声音,周身开始晃动,似乎陷入无尽寂静。

眼前一黑,我正式陷入黑暗。

知道得病的那一天,是我的生日。

当晚,许嘉明为我过生日,在闭眼许愿的那一刻,鼻血忽然涌了出来。

我着急忙慌地睁开眼。

许嘉明没有留意我,而是垂着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他在看陈思敏的社交活动。

那一刻,认识十六年来,他第一次为我过生日的喜悦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我平静地站起身。

找到纸巾,打开电灯。

许嘉明才诧异地回头看我。

他说 “林子晴,你的愿望许完了吗?

这么快。”

快吗?

我不觉得。

他甚至没有发觉我鼻尖还没有擦拭干净的血迹。

隔天,我就去医院做检查。

医生告诉我,我大约只能活到明年夏天。

我一直是个很乐观的人。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我想的是,还好,我还蛮喜欢夏天的。

从医院离开后,我又去屯门看了妈妈。

当年,她也是因为癌症走的。

照片中的她,笑容依旧温柔可爱,我的鼻头一酸,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我开始和每个人道别。

隔断心中所有的贪恋和奢求,可这一切从陈思敏回来,彻底被打乱了。

醒来的时候,小张站在病房门前。

恐惧涌进心头,我担心我的病情被所有人知晓。

我讷讷问 “嘉明呢?”

环顾四周,才发现我的询问是多虑的。

我从小张口中得到我想问的一切。

昨晚我晕倒后,许嘉明让小张把我送到医院,自己则跑到山下,打车去找陈思敏。

陈思敏永远是许嘉明的必选项。

我知道的。

即使我在他面前晕倒。

这家医院的医生和我相熟,他一直很尊重我的意愿,没有把我的病情告诉任何人。

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要告诉这世界上哪一个人。

医生再次询问我,确定我不入院治疗。

我点了点头。

这里根本没有属于我的家人。

我的爸爸在天上,我的妈妈也在天上。

那里才是我的家。

拿了止痛药,即将出院时,我收到陈思敏的短讯。

“子晴姐,嘉明哥喝醉了,你来接他回去。”

随附了一张照片。

躺在床上的许嘉明,乍一看好似一切正常,可在照片的边角。

我看到了散落在地的衣衫以及内衣裤。